【冬盾】Anywhere But Here（全）
标题：Anywhere But Here
分级：PG-13
章节：一章全
字数：6100
Anywhere But Here
写在前面的废话：
1）这篇是原著背景（笑）。好吧我终于又想写一个美国队长Steve和冬兵Bucky的故事了~~因为是情人节嘛，写个可爱的故事应应景。嗯嗯，原著背景，但是和复联3、4无关，每一个人都好好的~~
2）三段式的小故事，分别是战前，bucky死亡中（？）以及回归后。是的我知道这样的故事已经有一万个人写过了，但是……嗯，不管了！（笑）
PS，之前无意中看到一个分析，内容就是‘战前的吧唧其实是有钱人’（？）不知道大家看过这种说法吗？我觉得好好玩啊哈哈哈~~不过基本上，我还是喜欢写两个男孩一起住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冬天因为付不起暖气费用而拥抱在一起取暖这种啦~所以这一篇里面，他们依然只是两个穷孩子~！
3）标题来自于Safetysuit的同名歌。
呃...关于这首歌，多一句嘴哦，其实我很少听流行歌啦，而这首是我觉得听过最美的情歌之一了~！第一次听的时候，因为那句‘you are beautiful inside, so lovely’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写给steve的呀’，可是听了几次以后，深深觉得，这应该是steve写给bucky的情书才对。谁说bucky不是beautiful inside呢？他有着比任何人都要美丽的心灵呢~
一般来说，我的文里都是bucky如何爱着、憧憬着steve吧（笑），那么这一篇，我希望能写出‘steve也是同样执着地爱着bucky’这样的情感来~！
4）一章完结，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Anywhere But Here
I wonder if maybe, maybe I could be all you ever dreamed
Cause you are beautiful inside, so lovely and I
Can't see why I'd do anything without you
And when I'm not with you, I know that it's true
That I'd rather be anywhere but here without you
+ 1937•夏 +
耳边忽然捕捉到门开的声音，Steve从不知名的茫然中醒过来。他正坐在消防楼梯的台阶上，放在膝盖上的素描本上还只有一个城市天际线的轮廓。扭过头，Bucky正快步朝着他走过来。
“看我买了什么。”Bucky兴致勃勃地说着，手中抓着两个甜筒冰淇淋，一个白色而另一个是粉红的。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了，黏乎乎的液体掉下一滴，Bucky惊呼一声，往后跳了一步。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Steve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买这个？”他问，而Bucky在他身边坐下，毫不犹豫地把粉红色的那个——应该是草莓味的——递给了他。
“为什么不？天那么热。”一边说一边大大地咬了一口，神态调皮又快乐。
Steve也急忙咬了自己的一口，那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他不禁发出满足的呻吟。“真凉。”他含含糊糊地说，Bucky咧开嘴笑了。
“在画什么？”他一边吃着，一边随手抓起Steve的素描本翻了起来，“这不是街角那家杂货铺嘛，居然那么漂亮。”他抬起头看着Steve，明亮的灰色眼眸里满是笑意，“Steve，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著名的画家。”他说。Steve在粘着冰淇淋的手掌舔了一下，摇摇头。
“只有你会这么说。”
Bucky哈哈大笑起来。“反正我喜欢你的画。”他说，“今晚去酒吧喝几杯怎么样？”
Steve瞥了他一眼，“我记得，昨天某人还很得意地跟我说今晚他要和‘最最美丽可爱的’爱丽丝霍根小姐约会呢，发生什么事了？”
Bucky发出了重重的叹息声。
“我被拒绝了，Stevie。”他可怜兮兮地看着Steve，“所以，你会和你最好的朋友一起去酒吧，然后好好安慰他吗？”
Steve呆了一下，随后开始仔细观察Bucky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笼罩着少见的阴霾，形状优美的嘴唇微微下垂。Steve忍不住张开嘴。
“Bucky……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Bucky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再次大大咬了一口手中已经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我是说，她的确挺漂亮，我还给她送过花呢。”
他看起来是那么沮丧，就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阵火热划过心头，Steve不明白，这是对眼前之人强烈的同情亦或是对那个不曾谋面的霍根小姐的厌恶。他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很抱歉，Bucky。”
他的安慰之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获得回应，Steve不安地看着Bucky，而过了一小会他才抬起头，似乎正要说话，却忽然绽放出笑容。
“Steve，你真是个小婴儿。”Bucky伸出手，拇指擦过Steve的上唇——那里粘着一些冰淇淋，大概——Steve吃惊地瞪着他，可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顺便说，现在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爱丽丝。”他轻松地说着。
耳朵烫得厉害，需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的手指不去摸刚才Bucky触碰过的地方。Steve瞧着自己的好友，“Barnes，你这个混蛋，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你。”他说。
Bucky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亲爱的Steve，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他得意洋洋地说，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脸。那对灰蓝色的眼眸是那么明亮，凌乱的深栗色头发早已不受发油的约束，散乱地垂在额头上，那让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男孩，却又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在几个月前，他刚满了二十岁，已经不是孩子了。
毫无理由的害羞忽然侵袭而来，Steve的心脏开始急剧跳动，他垂下头。
“你就自己觉得吧。”他的反驳丝毫没有力气，于是Bucky笑得更加大声了。
“而且，”他移动身体，紧紧贴住Steve（当然他是故意这么做的），结实的手臂搂住Steve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比起和爱丽丝在舞厅里挤来挤去，这个美好的星期五夜晚，我更希望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在街上大叫大笑，被人当成两个傻瓜。”
Steve轻轻笑了。
从Bucky的身体传来的热量让他开始流汗，可他一点都不想和Bucky分开。心头翻腾着强烈的喜悦，Steve完全清楚这是什么。
是的，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份禁忌的颤栗曾经让他惊恐万分，羞愧难当，他曾经那么憎恨自己，但现在——现在，他已经不再恐惧了。
他偏过头，看着Bucky的侧颜，那个光彩夺目的表情，那么美。
他会下地狱的。对此，他确信不疑。但至少此时此刻，当他依偎在最好的朋友怀中，感受着那熟悉的汗味和体温，他只希望，这个时刻能稍微长一点，再长一点，足够支撑他度过下半生。
至少这短暂的时刻，他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天堂。
+2013•冬+
“即是说，亚德里斯人可以进入人的内心，探索他们的记忆，然后创建出完全相同的场景，让对方陷入迷惑之中，以削弱对方的心灵——简直就好像魔法。”Bruce说着，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赞成这样的‘魔法’。
就在刚才，伟大的复仇者们赢得了一场异常艰苦的战斗。亚德里斯星是仙女系的一颗小行星，原住民身材矮小（他们的平均身高大概不到四尺五），但充满进攻性，是宇宙中最凶残的种族之一。应Thor的请求，复仇者在亚德里斯人入侵该星系另一个星球阿尔肯星时提供了必要的援助。而那些如同传说中的小矮人一样的生物让英雄们吃尽了苦头，尤其是他们的魔法，那简直是噩梦。
终于，复仇者们获胜了，万幸没有人受伤。现在，他们坐在返回阿斯加德的飞船上，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只除了某一个。
“那么，Stark，你进入了什么样的记忆中呢？”Clint兴致勃勃地看着钢铁侠，眼眸里闪现着调皮的光芒，而他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愤怒的瞪视。
“我可以保证，你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永远。”Tony咬着牙，恶狠狠地开口，“这是无与伦比的邪恶，邪恶！上帝保佑我。”他大声说着，而其他所有人都笑了。
Steve也露出了笑容，心中忍不住揣测到底Tony经历了什么。至于他自己，幸运之至，他没有陷入到亚德里斯人的魔法中，而是在对方出手之前就击倒了他。
“或许这也没有那么邪恶，”一会儿之后，Thor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到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他解释一般地站了起来。“在我们阿斯加德也有类似的东西，不是魔法，而是一个……装置，按照你们的话说。这个装置可以重新构建记忆中的场景，分毫不差。当然，它主要是用来给失去亲人的人缅怀过去的，我们可不会用它做邪恶的事情。”他说。
大家都不约而同沉默了，而Steve发现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跳开始加快。难以控制的冲动让他坐立不安，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立即地，阿斯加德的王子殿下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当然，Rogers朋友，就在我父王的宫殿里。想看看吗？”
Steve轻轻呼了口气。
“是的。”他说。
“当我们抵达阿斯加德，我会带你去的。”Thor肯定地说，对Steve点点头。Steve也冲他点了点头。
他能感受到Natasha的目光，无论什么时候，黑寡妇总是最敏锐的那一个。他动了一下身体，看向窗外辽阔的星海。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办法面对那对翠绿的眼眸。
五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阿斯加德。在见过奥丁国王之后，Steve跟随Thor走向宫殿的最深处。最后，他们在一扇简洁的石门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Thor说，伸手推开门。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空荡荡的，除了屋顶一扇小小的天窗以外，没有任何家具。Steve的目光落在屋子中央，那里有一块雪白的小石头，漂浮在空气中，四周看不到任何支撑物。昏暗的光线中，它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当你准备好之后，把手放到上面。”Thor说，拍了拍Steve的肩头。“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按照你们的算法。”
Steve惊讶地看着他，“只有一刻钟？”
“是的。”Thor湛蓝的眼眸里闪现出Steve从未见过的怜悯，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只是记忆，Steven，它们不是真实，不应该…过分沉溺。”
Steve垂下头。片刻之后，他再次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我知道了，谢谢你Thor。”
“这是我的荣幸。”Thor笑着说，随即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看到那扇门关上了，Steve转过身，他的手在颤抖。
有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而随即，无数多，无数多的画面纷至沓来，数以万计的记忆碎片在他的脑袋里横冲直撞，而它们里面总是有着相同的一道身影。
Thor说过，‘当你准备好’，不，Steve不知道什么才叫准备好。他只有一刻钟，上帝啊。
石头的颜色开始改变，它不再是白色的，而是幻化出五彩的光芒，伴随着Steve急促的呼吸，不断变化，引诱着他。深深呼了口气之后，Steve抬起手，轻轻搭到石头上面。指尖触摸到那光滑的表面，一阵细小的颤栗从皮肤荡开，宛如电流贯穿全身，而下一刻……Steve张大了眼睛。
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多出了一缕缕仿佛是丝线的东西，逐渐清晰，勾勒出具体的形象。那是悬挂着的白炽灯，一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木桌，旁边有两把同样破旧的椅子，而另一边是料理台，一道身影正站在水槽前，似乎正在洗碗。忽然地，又一道身影显现出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桌边。
Steve抬起手捂住了嘴。眼眶酸疼，火热的液体正在迅速聚集。可是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
‘Stevie，到这儿来。’
上帝啊这个声音。
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Steve死死捂住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多么讽刺，这个Bucky和常挂在Steve心头的形象并不完全相同。那些丰厚的深色头发要更加桀骜不驯，脸孔上的神情也要更加快活而生气勃勃，灰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快乐。
小小的身影转过身走了过来，Steve笑了。那条围裙，妈最爱的围裙，穿在他自己身上竟然一点也不突兀。
‘Bucky，我还在洗碗。’稍微有些抱怨的语气，但又带着说不出的亲昵，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几乎变成透明。
‘你可以稍等一小会儿，因为我有礼物要送你。’Bucky爱昵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他的布鲁克林口音是那么浓厚，这让Steve止不住地想笑。
‘为什么？Bucky，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
‘只是想送你礼物而已。’Bucky的脸上浮现出仿佛是羞赧的神情，但又有着那么一丝骄傲。
噢，Steve想起来了，这是……这是他们俩在一起之后没多久的事。真正的‘在一起’，不仅仅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
‘Bucky，谢谢你。’
那个礼物是一盒水彩颜料，相对于Bucky在码头工作的收入，可以说非常昂贵。可是Bucky却送给了他，只是‘想送你礼物而已。’Steve记得他一直舍不得用它，一直到很久以后。
Bucky打开了桌边老旧不堪的收音机，顿时，屋子里飘扬起Frances Langford的歌声，坐在桌边的两个人都露出了微笑。
他们只是坐着，凝望着彼此，可是他们脸上的神情是那么专注，满足而幸福，就仿佛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
直到——
悠扬的歌声逐渐变得空洞而遥远，灯光渐渐暗淡，屋里的物件变得虚幻。一会儿之后，Steve发现自己仍然站在那间空旷的大屋子里，手中的石头恢复成为纯白色。
脸上热乎乎的，依然有泪水不断涌出来。Steve闭上眼睛。
Bucky。他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就好像那个人依然能够听到。
不，他听不到。再也听不到了。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他。
Steve靠着墙坐到地板上，蜷缩身体。
他的心口有一个黑洞，永远，永远，都合不上了。
+现在+
卧室门传来响声，Steve迅速回过头，Bucky正走出来，一看到他就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走吧？”Steve说。
“嗯。”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吃过午饭后，Steve尝试地提出‘要不要出去走走’，而在片刻的犹豫之后，Bucky答应了。
他们已经住在一起几个月了，仅仅只是‘住在一起’。Steve现在有了一间相对比较宽敞的公寓，两间卧室紧挨在一起。Bucky的记忆仍然没有完全恢复，有几个夜晚他仍然会尖叫着醒来——但一切都在好转，Steve并不着急。
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
抓起放在门口的墨镜和帽子，Steve打开门，走向楼梯。一会儿之后他感觉不太对劲，Bucky瞧他的目光怎么看都很奇怪。
“怎么了？”他问，有些紧张。Bucky极少出门，或许他已经在后悔了。
Bucky又瞧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你的……你在变装吗？”他说，口气轻快，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Rogers，干嘛，你现在是明星了吗？”
Steve的脸颊开始发烫。
“上次我只是去街角的星巴克，结果被堵在里面一个多小时。”他解释着说，可这只让他同居人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我懂，伟大的超级英雄美国队长。”Bucky夸张地点点头，大步走出公寓楼。瞪着那道背影，Steve深深呼了口气，忍不住笑了。
他们去了市中心的公园，在人工湖边的椅子坐下，看着眼前的风景。
空气里依然有着刺骨的寒意，但在阳光下，一切看起来都清爽而明亮。墨镜和毛线帽放到了膝盖上，Steve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而Bucky的脸上一直挂着怀念的表情，不时露出笑容。
“你应该带上素描本。”毫无预兆地，他开口了，Steve惊讶地看着他。
“你还记得？”
“一点点。”
Steve笑着摇摇头。
“我现在画得没有以前好了，终归太久没有练习。”
“没关系的。”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Bucky忽然站了起来。
“去去就来。”
一瞬间的惊惶捏住了Steve的心脏，而在发现Bucky只是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冰淇淋车后，他为自己的过分敏感苦笑起来。Bucky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抓着两个甜筒冰淇淋。
“忽然就想吃。”他有些害羞地说，把其中一个递给Steve。
粉红色的。
泪水猛地涌到眼眶，Steve侧过脸，大大咬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淇淋。那么甜。
他听到了Bucky的声音。
“我以前喜欢吃这个吗？”
“还好吧，有时候你会在下班的时候买回家。”
Bucky‘唔’了一声，依然看着前方。
两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从他们前面跑过，稚嫩的脸孔上是无忧无虑的纯粹笑容。这就像以前的我们——Steve想说，但他忍住了。
他可以再等等。
“Steve，”犹豫的声音响起，Steve扭过头看着Bucky，Bucky也看着他，“有些事情，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对不起。”
把喉咙的硬块咽下去，Steve摇摇头，“没关系的，别说对不起。”
又仔细看了Steve好一会儿，Bucky点点头。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的湖水，可他的手，有血有肉的那一支，却抓起Steve的手，紧紧握住。
Steve长长地呼了口气，轻轻笑了。
四周依然是一片萧索的景象，但Steve知道，一些枝头已经长出了嫩芽，细小的花蕾也即将开放。到那个时候，他想，他会和Bucky再来这里，就像现在这样，肩并肩地坐在一起，欣赏眼前的美景。
他会带上他的素描本，是的，就像以前那样。
这就够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