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盾】Quiet Time Before Dawn（7）
标题：Quiet time before dawn
分级：PG-13
章节：7/?
字数：10100
废话：抱歉这一章更得有点慢了...一直在等的童鞋们（有吗？）真是对不起~~！主要最近莫名其妙事情有点多，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文每一章都越写越长，我都开始怀疑这个分章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笑）
唔...我知道他们俩的恋爱之路发展得有点慢...希望大家能耐心看下去~一定会有happy ending的！
嗯嗯，有什么想法请留言，一直都谢谢大家了~
Chapter VII
Steve向着车窗外的Tony和Potts小姐招招手，用嘴型又一次说了‘再见’。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起动，细碎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模糊了车窗玻璃。
坐在他对面的是James，他身上穿着深色的厚外套，脖颈上空荡荡的——Steve已经把他的项圈藏在安全的地方了。他现在的身份不再是奴隶，而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就和Steve一样。他正瞧着Steve，脸孔上有着古怪的神情，似乎是在疑惑，又似乎有些害羞。
“怎么了？”Steve先开口。就算已经伪装成了相同等级的平民，但James还是依然保有下人的习性，不敢于主人之前开口。
听到了Steve的提问，James舔了舔嘴唇，紧张地笑了一下。
“Carter小姐.....没有来。”
出乎意料的句子。Steve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开口。
“那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来的人越少，越不会引起注意。”
“......也是。”
Steve瞪着那张低垂的面孔，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张开嘴。
“为什么会专门问Carter小姐？”
灰蓝色的眼眸猛然睁大了，随即，明显的害羞来到了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孔上。James脸红红地瞧了Steve一眼，而奇怪的是，Steve竟然觉得在那一瞥之中竟然包含了若干的气恼和谴责？
“因为主人......Steve，你和Carter小姐不是...你们不是恋人吗？”
Steve呆住了。他回想起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频繁地登门拜访Carter庄园，每次都要和Sharon单独在‘卧室’呆上一两个小时，而当他离开时，总是大汗淋漓、极其疲倦——就算是再没有联想力的人也能猜出那扇门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他们都错了！
一时之间，‘我和Sharon之间没什么’已经来到了嘴边，Steve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那么急迫地想要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就开始生气的男人解释一切。
他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因为，那本就是做给James看的一场戏而已。
在几天前那个初雪的午夜，James对Steve坦白了作为Pierce间谍的身份。他希望能得到Steve的原谅，并请求Steve相信他。他的表情是那么诚恳，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悔恨，那让Steve的整颗心都禁不住地颤抖。
Steve想要原谅James。自从得到James的那一晚起，这个奴隶的一举一动始终牵绕着他的心。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被那对宛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的灰眸所吸引，每一次，当那个低沉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时，总会有一种奇特的甜蜜飘洒在他的心口，当他们偶尔肌肤相碰，天呐那简直就是天堂在歌唱——直到那个晚上。
James此前一直在欺骗他。纵然是出于被迫，纵然他已经坦白了一切，但Steve的心里却始终有一层疑虑，甚至是恐惧，挥之不去。
如果这一次依然是一个骗局......
Steve吐出呼吸，侧脸看着身边的男人。James也正凝望着他，他脸孔上那薄薄的气恼早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和恳求，就仿佛他把Steve的心事看得清清楚楚，正在又一次无声地请求他的原谅。
Steve，想要原谅James。
他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说，闭上眼，把头靠在椅背上。晃晃荡荡的车厢里播放着悠扬的乐曲，他希望这能成为很好的催眠曲，让他稍微忘记现实一会儿。
可是即使进入到梦乡中，那个人也依然在，带着那个有些调皮的微笑瞧着他，灰色的眼睛里满是宠爱的光芒，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
在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行驶后，他们乘坐的火车抵达了小镇拉尔多。并没有任何耽搁，他们立即租了一辆车前往指定的旅店。根据Tony信件上所说的，很快他们就找到了Stark商队的领头人。
Sam Wilson是一个高高的、略有些瘦削的青年，有着一对温暖的深色眼睛，唇角的笑容真诚而明朗。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Steve就知道自己能够和他成为朋友，几乎是立刻地，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略微有着南方口音的年轻人了。
Tony给他们的身份证明上的名字分别是Steve Grant和James Rogers，可即使Sam知道他们俩的真实身份，在交谈过程里他也一点没有表露出来，而只是向Steve和James讲了接下来旅途的大致情况。他们将会乘坐特殊构造的交通工具，穿越那数百年来一直冻结的海洋进入阿斯加德。整个旅途大概需要九至十天，同行共有十二个人。当Steve看到他们的伙伴里还有十多条活泼健壮的雪橇犬时，他脸上惊讶的表情让Sam忍不住笑了。“有时某些地形车子无法通过，就必须使用雪橇。”他说，手掌爱昵地抚摸着其中一条深灰色的阿拉斯加的头顶。“狗是你在冰原里最好的伙伴，永远不要丢弃他们。”
“我不会的。”Steve也伸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露出了笑容。
他们在旅店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即踏上旅途。他们的交通工具是一种外型奇特的车子，看上去就好似玩具车一般，一个个密封的盒子串在一起。车头稍小，可以坐两个人，而车厢则又矮又平，下面有两排宽宽的履带。每一个车厢前后都有链条，用粗粗的铁链连接在一起，一个车头最多可以串联五截车厢。当它开动起来，时速不过三十五英里，缓慢而平稳，正是在冰面上行走的最好工具。商队一共有八个车头，三十截车厢，除去人和动物使用的六截车厢以外，其余都是Stark工业的货物。
“普通人跟随着商队一起过海其实是很常见的，只不过他们大部分都自备车辆，当然我们的导航以及通信设备更好，和我们一起相对来说会更安全。总的来说，旅途是非常安全的，这已经是我给Stark先生运送货物的第五年了，除了有一次遇到狼群以外，没有发生过什么危险。”Sam这样说着，把Steve和Bucky带到了其中一个车厢前。“这是给你们准备的，里面有暖炉和食物。我们白天赶路，晚上停下休息，我希望你们带了足够厚的衣服，要知道，晚上可是够冷的。”
他说的没错，一旦太阳西沉后，气温就会急速下降，通常都是零下十五摄氏度左右，不过因为车厢内有一个暖炉，倒也还没那么难熬。这个暖炉在白天能够利用车厢顶部的特殊材料吸收太阳的热量，即使只有一点点微弱的能量也足够维持车厢内的温度保持在五摄氏度以上——这也是Tony发明的。
Steve他们的车厢里有两个可以收起来的软塌，以及必须的食物和水，而让Steve惊喜万分的是，在角落里他竟然找到几本破破烂烂的书。抛开地方狭窄以及光线不佳来说，这个暂时的小房间甚至可以说是舒适的。白天他如果不是在读书就是用带在身边的素描本描绘出沿途的风景，而到了夜晚，他就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在软塌上睡去。而James大多数时间都和Sam以及其他人呆在一起，只有到了晚上才回到他们的车厢。有时他会抑制不住地提起白天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呆在车头里帮一点忙。他的样子总是很快活，Steve第一次知道他竟然对机械方面的事情那么感兴趣，他暗自猜想他是否也想要成为一个开着奇异的车子行驶在冰天雪地的司机。
——前提是，他不再是一个奴隶。
如果法案的事情能够顺利的话，大概十到十五年，这片大陆上的奴隶们就能得选择工作并获得报酬的权利了。到那个时候，Steve叹息地想着，James就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了。
冰冻海洋广阔无垠，无论向哪个方向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一开始的新奇感在这样单调的景致中很快就消失殆尽，所以，到了第四天的晚上，当Sam来到他们的车厢门口，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的时候，Steve简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和James都穿上了最厚实的毛衣，外套，帽子和手套，带着手电筒，跟着那个一脸兴奋的男人向着黑暗中的冰面走去，而那只和Sam特别要好的雄性阿拉斯加犬也跟了过来（Steve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马文*，七岁），快活地随着三个人跑跑停停。他们沐浴着冰冷的月光走了大概一个小时，Steve发现脚下的冰块似乎越来越薄，甚至有些不太稳，又走了一会儿后，冰块上交错的缝隙越来越多，Sam不断提醒着Steve和James，让他们注意脚下。很快，他们前方出现了海水，大块大块的碎冰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洋流缓慢移动着。Sam在冰块边缘停下了脚步，笑眯眯地看了一眼Steve和James。
“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有趣的东西。”他神秘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完全不知道会遇到什么，Steve和James也好奇地站在他身后，望向水面。三个人在寒风中打着颤等待着，偶尔会开口说一两句话，但大部分时间里几乎都是沉默。又是一个钟头过去了，就在Steve觉得身体已经失去感觉的时候，此前一直因为无聊而闷闷不乐的马文忽然发出了低低的吼叫声，而Sam立即捂住了他的嘴，而片刻之后，奇特的水声从冰下传来，由远而近，十分迅速。Steve和James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而Sam则举起手示意他们后退，忽然地，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一团黑白色的东西探出水面，随即‘砰’地掉了下去，一时水花四溅，三个人类立时发出了惊呼。
“那是什么？”James的声音里满是好奇，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又是一个巨大的东西跃出水面，这一次比之前要更高，白色的肚皮在月光下闪闪发光，Steve猛地瞪大了眼睛。
“是鲸鱼对吗Sam？一定是！”他大声说着，语调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还没等Sam回答，又有五六头虎鲸从他们眼前游了过去，就仿佛一块块巨大的黑影飞速滑过，消失在厚重的冰面之下。Steve睁大双眼看着这一奇观，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
“天呐这简直太神奇了。Sam，你知道它们会从这里游过，对吗？”虽然虎鲸群已经离去了，但Steve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前方的水面，生怕漏过一点异动。
Sam笑了起来，“是的，在这个季节，会有大批的鲸鱼到这里捕食，我总会来这一带蹲守，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是你们带来了运气，我还要谢谢你们俩呢。”
又一群虎鲸游了过来，这一次，更多的海中霸主跃出了水面，尽情展示它们流畅的体型以及优美的姿态。Steve捂住嘴，用尽全力抑制住冲到口边的惊呼。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得飞快，但那不是出于恐惧，而是纯粹的快乐，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这个冰冻的世界忽然就不再冷寂，而是被他充满活力的笑声所填满了。
他想，他从未这样开心过。
他转过身想要对James说点什么，可是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发现他的奴隶一直在望着他，澄澈的眼眸温柔而热烈，只望着他。
即使周围的气温是零下三十度，Steve的脸还是烧了起来。James或许一直在凝视着他，他忘情欢笑的模样或许长久地映在了那对灰色的眼眸之中——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烫。
当最后一头虎鲸离去之后，三个人恋恋不舍地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车子停驻的地方。Steve仍然有些头晕目眩，他的唇角挂着傻乎乎的笑容，恍惚地看着前方的Sam以及蹦蹦跳跳的马文。毫无预兆地，戴着手套的手被抓住了，他的脚下稍稍停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没有回头。不需要，他当然知道那是谁。
广阔的天地之间是一望无垠的白色世界，静谧而壮美，他和James手牵着手，一直走完了剩下的旅程。
* 如果各位还有印象的话，猎鹰和队长第一次见面时就给队长推荐了Marvin Gaye的<Trouble Man>，后来还在队长住院的时候放给他听来着~所以，顺手致敬~~（大笑）
++
在旅途的第九天黄昏，车队抵达了阿斯加德。在驾驶着雪橇通过巨大的彩虹桥之后他们来到了关卡，已经有两个身穿铠甲的人在等着Steve了。‘是Loki殿下派我们来迎接大人的’，他们这样说着，态度恭敬，但颇有些冷漠。想到那位冰雪一样的王子殿下，Steve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会在城里呆半个月，如果你的事情办完了就到旅店来找我。”Sam微笑着给了Steve一个拥抱，随后也拥抱了一下James。虽然什么都没说，但Steve能在James的脸上看出不舍，他的奴隶已经和这个温和的商队领头人成了朋友。
和商队的其他人告别以后，Steve和James跟随着那两名侍卫向着城里走去。通过此前的阅读Steve已经知道，阿斯加德人并不喜欢现代工业，他们甚至不使用汽车之类的交通设备，而当他可以亲眼见证这一切的时候，这份奇妙的感受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在他面前是一座有着千年以上历史的古城，里面的建筑排列整齐，外型古朴，曲曲折折的维穆尔河穿城而过，那是阿斯加德人民的母亲河。在那宽阔平坦的青石大道上，到处是身着便服的平民和身着铠甲的军士，热闹非凡。作为一个夏季极短而冬季极长的大岛，阿斯加德的房屋基本都是用厚重的石块建成，以抵御严寒和风雪，家家户户都设有壁炉，炉火终年不灭——这样的传统直到近几年才有所改变。Stark工业给他们带来了新型的取暖设备，使用更加环保更加方便的能源，发热原理和商队车里装的暖炉一样，只不过更大，加热效果也更好。这些都是一路上Sam对Steve说的，他们商队运送的货物大部分就是这种取暖设备。
行走在这座质朴而繁华的古城之中，有一瞬间，Steve觉得自己已经穿越时空来到了神话中的国度，他忘却了海的另一面那个高楼林立的大都市，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和闪烁的霓虹，只是沉浸在脚下有着千年历史的石块之中，品味着来自于高逾万尺的巍峨雪山吹来的冷风，心旷神怡。
不时地，他听到身旁的James发出讶异的声音，于是他尽可能地对他解释——即使大部分的风土人情他也不是太明白。一路上经过了各色各样的店铺，他们身上异国的装束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而对于每一道投向自己的视线，Steve都回以礼貌的笑容。沿着主道走了大概半个钟头之后，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两位侍从对他们示意，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进了宫殿——金宫，四十年前由Odin国王亲自建成——以后，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华丽的偏厅里，在那里，Steve终于见到了他此次旅途第一个要见的人。那道高大而纤瘦的背影在一听到他的瞬间就转了过来，浮现在阿斯加德二王子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孔上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欣喜的。
“王子殿下，很荣幸再次见到你。”Steve走上前，和Loki握了握手。
“这也是我的荣幸，Rogers大人。我已经命人给你们准备了寝宫，希望旅途不会太辛苦。”Loki引导着Steve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而James则乖巧地站在了他身后。Loki或许多看了他几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辛苦谈不上，反而增长了不少见识。”Steve接过侍从送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是伯特利产的绿茶，他满足地叹了口气，不禁在心里感激主人的体贴。“我想，我大概有一点明白为什么Stark大人会那么热爱四处旅行了，这的确是书本有所不及的知识。”
Loki笑了起来，“Tony第一次来到阿斯加德是在十五年前了，我记得当时也是在这间房间里，他对我发表了长篇大论来说明我国人民使用的能源如何危害环境，当然，我们都非常感谢他所带来的能源革命，”
“我能想象出他长篇大论的模样。”Steve的玩笑话让Loki那对碧绿双眸里面的温度增加了，他正要继续开口，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它们是急促的，却坚定而稳重，Steve不由偏过头，下一秒钟，那扇高大的米白色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体型巨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Loki！我一直在等你——噢，你有客人。”来人这样说着，声音洪亮无比。他的双眼停留在Steve身上，里面满是好奇。
这是一个极其高大而魁梧的男人，有着一头黄金一样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如同晴空一般湛蓝的眼眸给他那张坚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浪漫色彩，而他唇角的笑容…至少，Steve看不出半分恶意。
Loki站起身，“这是我的哥哥，Thor。”他看向Odin国王的长子，阿斯加德未来的统治者，目光随即来到同样已经站了起来的Steve身上，“这位是来自于伯特利的Steven Rogers领主，以及他的…朋友。”他的声音稍微一顿，随即恢复了一贯的淡漠，Steve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了一个微微点头的回应。
“很高兴见到你，Rogers领主。”Thor爽快地伸出了手，他的动作坚定而有力，掌心干燥而温暖。
“这是我的荣幸，殿下。”尽管已经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位骁勇善战的王子的传说，但是真正的他比Steve所见过的任何勇士都要强壮豪迈，Steve期盼他也和传说中一样热情和正直。
Loki走到了他们中间，“那么，你们现在已经彼此认识了。好吧，我亲爱的哥哥，你有什么事呢？”他戏谑地看着Thor，后者却只是开怀大笑起来。
“瓦尔哈拉在举办宴会！我是来叫你的，当然，Rogers领主，我也真诚地邀请你的参加。”
Loki微微笑了起来，“宴会，那可是我们阿斯加德最著名的特产，我强烈建议你一定要去看看，Rogers大人。”他的话让在场的四个人都笑了起来，于是他们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Steve看了一眼James，他的唇角洋溢着浓厚的笑意，灰蓝色的双眼闪闪发光。“你喜欢这里吗，James？”他忍不住低声问道，回答他的是一个快速的点头。
“是的，Steve，这里实在太神奇了。”
Steve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James一样直率地表达出欢喜的情绪，但是在他的心底始终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忧虑，而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只会让他的忧虑增重十倍。
“没事的，Rogers大人。”忽然地，Loki开口了，就仿佛读出了Steve的心事一般，他轻轻笑了一下。“阿斯加德从不会拒绝真诚的友谊，我们欢迎每一个高尚的英雄，并以能和他们并肩作战为荣。”
Steve诧异地望着他，可是Loki只是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后就大步走上前去了，只留下Steve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和Thor一道，打开了宫殿大门。
瓦尔哈拉，也就是英灵殿，是阿斯加德历史最悠久的宫殿之一，位于雪山脚下的森林边缘，占地广阔，有数百间房间，据说要把每一间房间走完至少需要一天时间。而此时，在金碧辉煌的正厅中，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作为主人，Thor理所当然地坐在正中的位子，而坐在他两旁的是他的兄弟Loki以及远道而来的Rogers领主，连James也被奉为贵客，他的座位就在Steve旁边。
Steve的手里举着一只精致的牛角酒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里面装满了阿斯加德特有的佳酿，清香扑鼻，入口却是火烈异常。本来就不善于喝酒，Steve刚喝了一口就有些头晕，可是Thor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没办法，他也只好和其他人一样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干。难以形容的眩晕感瞬间就铺天盖地，而无名的快乐火焰也随之而来，他晕乎乎地把头靠在椅子上，好一会儿以后才能认真打量四周。
看得出来，这里平日是个练武场，因为在旁边有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而在喝了大半夜的酒之后，中央的位置很自然就被空了出来，宾客中身穿铠甲的武士们开始走上去，展开了一场场激烈的格斗。
此刻站在宫殿中央的是一名使用战斧的光头男子，胳膊粗壮有力，而他的对手却是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女子，使用一柄短剑，动作极其灵活，轻松躲避了对手的一次次的猛攻。Steve兴致盎然地看着这火热的场景，很显然，对于在座的阿斯加德人来说，这是习以为常的，每一个人都在大声叫喊，为场上的勇士加油助威。不一会儿，那个女子看准时机将剑刺向男子的咽喉，男子无奈只好丢下武器投降，所有人都对胜利者报以掌声，而那女子则是豪迈地走向一名侍从，抓起一杯酒一口喝光。
“Sif，再这样下去，我这全国第一勇士的名号迟早要被你抢去的。”虽然这样说着，可是Thor的脸上却只有敬佩和欣赏。他举起酒杯，对着那个名叫Sif的女战士行了个礼，一饮而尽。
Sif大笑起来，“怎么，今天想要试试吗？”她说着，比了一下手中闪闪发光的短剑，她的动作轻盈流畅，同时也充满了威慑的力量。
Thor站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不，你和我的较量不在今晚。”他大步走向武器架，抓起了属于他的武器—— 一柄巨大无比的银色锤子，他举起它在空中挥舞着，四周的人群沸腾了，狂热的呼喊声简直要将这座千年历史的宫殿屋顶掀翻。在雷鸣般的欢呼声中，Thor走到了场地中央，那对和海水一样蔚蓝的眼眸来到了Steve身上。“今晚，我们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他来自彩虹桥的另一端，他的名字象征着荣誉和勇气。”他指向Steve，唇边挂着自信的笑容，“Rogers领主，我真诚地希望你能证明这一点。”
这是一个挑战，或者说，一个测试，Steve知道。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受辱或者恐慌，相反地，他凝视着阿斯加德最英勇的战士，他们的视线相遇，碰撞，相互揣摩，思考，Steve在那对蓝眸里看到的仅只是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的期待。
他别无选择——他不需要选择。
“Steve。”他身边的James不安地喊了一声，Steve看到了他脸上的忧虑，于是他对他笑了笑。或许他更想做的是抚摸一下James的脸颊和头发，甚至是给他一个拥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
四周发出了断断续续的鼓掌，迟疑地，犹豫地，出于礼貌地。Steve知道，他同样需要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证明他自己。
Thor微笑地看着他，“挑选你的武器，领主大人。”他手中的锤子指向了武器架，那上面挂满了各种武器，大部分Steve甚至都叫不出名字。Steve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忽略了那些形状或者锋利或者诡秘或者狠辣的锐器，毫不犹豫地抓起放在最下面的一面圆盾。
“这是我的武器。”他走回场地中央，把那面银光闪闪的圆盾举到胸前。
Thor眯起眼睛看着他，有一瞬间，他看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归，他只是笑了一下，举高了他的战锤。当那柄可怕的凶器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着Steve迎面砸下时，Steve并没有用盾硬接，反而轻巧地一弯身，闪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Thor是当之无愧的战士。他的力量几乎是常人的两倍，配合着那强壮的体型，修长的四肢，简直是战神转世——但是Natasha教过Steve如何应对这样的人。
Natasha，毫不夸张地说，是整个伯特利水平最高超的格斗家。Steve从两年前开始向她学习格斗技巧，一开始只是专注于锻炼体能和灵活度，后面逐渐增加了各种内容，其中就有针对不同类型对手展开的特训。‘你的长处是韧性，Steve，对方或许比你强壮，比你迅速，但是你的韧性和灵活足以让你击败他们。你要做的只是——’
Steve全神贯注地盯着Thor的动作，他知道，一旦疏忽了，他失去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一场酒宴中的格斗了。Thor砸向他的每一锤都力量十足，而且无比迅疾，充满了压迫力，但是在一抡一挥之间，总是会有短暂的停顿，Steve小心地躲避着每一次朝他而来的凶猛攻击，尽量不让自己的圆盾与Thor的巨锤相碰，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他的动作模式，试图预测出他的下一次攻击。
他听得到四周传来呼喊Thor的声音，热烈到近乎于疯狂，偶尔地，在由血脉喷张的狂喜所构成的呼喊声中，他会听到一两个惊惶的声音。他想，那或许是来自于James。James，这个名字就好像烙印一般，让他的心头变得火烫。他能想象出那双灰色的眼眸一直急迫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当他被Thor的猛攻逼得不得不后退，甚至有一两次差一点被击倒时，那对眼眸里闪现出的惊恐和绝望。
Thor高高跃了起来，沉重的战锤如山一般地压了下来，带着呼呼的风声。Steve吐出一口气，咬紧牙关。
‘——Steve，你要做的只是，等待时机。’
他举起盾，迎了上去。
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接下这一锤，他算准了每一个时间和角度。他能接下这一锤，然后，他可以翻身抓住Thor的双脚，让他失去平衡，再然后，他就可以——
一声巨响从英灵殿里发了出来，如雷鸣，如山崩，每个人都被震得头晕眼花，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而当他们睁开时，阿斯加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子，手里紧紧握着他引以为豪的战锤，而在他的前方，是一个半蹲伏的异乡人，双手举着一面盾牌，稳稳地，接下了这可以劈开天地的一击。
Steve轻轻喘息着，他的心跳得飞快。他并没有执行一开始的计划，但是......
忽然地，比先前更要热烈百倍的欢呼声爆发出来，震耳欲聋。Steve茫然地环顾四周，所见都是一张张兴奋的面孔，每一对眼睛都在对他笑，每一次掌声都毫不吝啬。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酸软的手臂再也没有力气，盾放到了脚边，虽然想要说些什么，但没有任何词句从他的口里发出来。接着，一只巨大的手掌来到了他的眼前，他抬起头，望着那个英武神勇的对手。
“Rogers领主，你配得上你的名字，配得上你的使命，你是真正的英雄。”
Thor的声音里有着此前不曾有的真诚和坚定，碧蓝的双眸里不再有怀疑，只剩下了纯粹的敬意。Steve抓住那只手掌站了起来，迎接他的，是又一阵掌声和欢呼，他看向四周，最终，目光与那熟悉的灰蓝色眼眸相遇。
James的嘴唇在动，但是Steve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猜测着，那或许是鼓励和赞美的话语，又或许……
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身体被拉了过去，Thor短暂地拥抱了他一下，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背。
“Steven，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朋友，我向你保证，你永远拥有我的支持。”他放开她，大声这样说，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心口激荡着兴奋的颤抖，Steve不禁看向一直静坐的Loki，他得到了一个点头作为回应。于是他知道，他同样赢得了那位冰霜一样的王子殿下的认可。
“谢谢你，殿下。谢谢你们。”
最后，他终于能够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激动。Thor大声笑了起来，于是他也忍不住笑了，大大地舒了口气。
—TBC—
写在最后的一点废话：
1）稍微翻了一下资料，呃......其实即使海洋表面冻结起来了，机动车辆要穿行也是不大现实的，大部分还是得依靠雪橇之类的工具或者步行——至少在地球上是这样（笑）。设计这个蛮科幻的情节主要是因为我不大想写坐船出海之类的……比起那个，一群人在一望无垠的冰冻世界里行走会更有趣吧！所以，嗯嗯，请相信Stark科技的力量~！（大笑）
2）虎鲸的那一段是在BBC的纪录片里看过的，游过南极洲的虎鲸群从漂浮着碎冰的水面高高跃出，并且完全不理睬旁边忙着拍照的工作人员（笑）。那个画面太美了，所以忍不住也加在文章了，希望各位也喜欢这样的情节~~
3）阿斯加德的部分稍微参考了北欧神话......呃，当然只涉及表皮啦，因为其实我也不太了解，等有时间的话再好好研究一下吧~